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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件小事08 男子寝室的私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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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光虹?!你邀请鸣瑗参加你的表演滑?”
      胜生勇利听到季光虹这么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光虹脸颊通红，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垂着头轻轻地点了点。他发出了几不可闻地一声“嗯”回应了披集·朱拉暖惊讶的大喊。勇利有一种不真实感。那个在尤里之前成年组被看好的最年轻选手季光虹，羞涩的小天使，居然也有这么大胆的一天……
       胜生勇利眨了眨眼睛担负起了房间里年龄最长的责任:“Odetta的父母知道吗?”他得到了季光虹肯定的回答。季光虹说，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同意了。还在犹豫的是许鸣瑗本人。
       胜生勇利知道许鸣瑗不可能不答应季光虹。这是一个即使没能成为花滑运动员也依旧坚持接受专业训练十几年的人里梦想最近的一次。四大洲锦标赛的舞台，全世界都在看她的表演。
       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诱惑。如果是冰舞形式的话以许鸣瑗的基本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终于明白上个月俄罗斯之旅时米拉为什么主动提出要教许鸣瑗冰舞了。她在检验许鸣瑗的水平是否足以让他们完成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他本以为这是米拉对于自己忠实粉丝的体贴，现在看来还要多加一条了。
        “米拉和维克托的计划?”勇利叹了一口气撑着头问。米拉申请跟他来四大洲根本不是为了散心也不是维克托委托的来陪胜生勇利。她是作为许鸣瑗的“教练”来到赛场的。他早该想到的，米拉教了许鸣瑗一支非常完整的编舞——而他只是觉得眼熟，丝毫没有意识到维克托跳过和她相合的舞步。
       光虹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胜生勇利恨不得揪起维克托的耳朵问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两个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勇利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使它看起来再冒险和不切实际，“如果Odetta最后怯场了怎么办。”勇利最后问了一句。与季光虹一起表演滑是要冒非常大的风险的——它会改变许鸣瑗原来的生活。
      光虹早有准备，“女单选手杜欣怡会代替鸣瑗姐上场的，她们是朋友。”维克托不做有疏漏的计划。
      勇利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挑眉扶了扶眼镜，“加油吧光虹。”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光虹和披集将手叠在他的手上，"希望下次的上场前谈话是我们的表演滑。"披集眨了一下他的左眼，语气轻快地说。
       胜生勇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他的手提电脑还在桌子上亮着。屏幕上是语音电话的界面。维克托和玛卡钦的照片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房间非常昏暗，窗帘是拉着的，灯是关着的，只有电脑屏幕以最低亮度在工作着。胜生勇利听到音量设置到最大的电脑里有翻动纸张的声音。他回忆了一下他离开房间去参加男子寝室的秘密会谈之前维克托在干什么。他记得维克托在听音乐。似乎是音乐剧。
     "勇利？你回来了？"他听见维克托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干瘪，没有什么仪器能记录或是模拟维克托的声音。他的声音——诱人，动听。
     勇利手一撑门板让他的背离开了那个支撑，他走到单人床边伸手将床上那个1：1比例的玛卡钦玩偶捞到了自己怀里，然后他才坐到了电脑面前："我回来了——你在看什么？"维克托有的时候会不愿意跟勇利开视频电话，因为他说光线如果不够好，低像素而愚蠢的电脑摄像头会把他拍的很丑，他不希望他在勇利眼中有任何一秒不够美的地方。
      ——我相信不会有比他那糟糕的睡姿更丑的了，身子扭的歪七扭八，头发纠成一团乱，我以前绝对不会相信维克托睡觉的时候会打呼噜和流口水，绝对不会。
      但是勇利不在乎，他不在乎维克托那糟糕的睡姿，这让维克托还显得有些可爱，尤其是维克托喜欢像只大章鱼一样缠在勇利身上的时候——当然这里指的不是这个，勇利并不在乎他看不到维克托——首先他有照片，还有录像，一个硬盘的照片和录像，如果普通男同胞会在里面藏一些不可描述的小视频的话，勇利电脑里同样的地方会找到差不多的东西——意思是，藏的很深的维克托的比赛、采访录像。虽然没有真人漂亮，但比视频电话强多了。而且——
       如果不是真正的维克托就在他身边的话，那什么意义也没有。
       勇利抱住那个玛卡钦等身大玩偶，将头埋进了它厚厚的毛发里。
       "我在看乐谱。"维克托回答道。
       勇利抱着"玛卡钦"玩偶，"嗯"了一声。
       "你抱着'小维'吗？"电脑里传来了翻页的声音，然后是维克托的问题。勇利攥紧了手里的玩偶。勇利抬起头，下巴放在娃娃上，目光注视着维克托的头像，"嗯。"鼠标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了过来，"我给你听一下这首，《Der Prinz ist fort》，我准备把短节目换成这个。"维克托换了个话题取代原先那个进行不下去的。电脑里传来乐声——"如果你可以直接发给我的话更好，我自己可以听。"勇利从包里翻出耳机插到电脑上。
       "好吧，我忘了。"维克托很快给勇利传送了一个音频文件，勇利注意到文件名：《Mozart！－Der Prinz ist fort》，他在下载完成之前打开了床头那盏光芒微弱的灯："我记得《Mozart！》是尤里的自由滑曲目的来源。"
       "没错。"
       在勇利双击点开曲目之前他突然问道，"为什么突然换曲目？"不过维克托没有回答他。沉寂了三秒之后勇利知道在自己听完曲目之前维克托是不会回答他的，"南内尔姐姐和爸爸的合唱——"他轻声念叨着这首曲目对应的情景然后戴上了耳机。
       南内尔与弟弟沃尔夫冈年幼时同为天才，而长大后弟弟因为自恃天才荒废度日，在外居无定所，而他们的母亲也因为劳累早逝。当弟弟需要帮助时，南内尔毫不犹豫将父亲留给自己的钱财寄给了远在他乡的弟弟而这首曲子正是南内尔要像普通女孩儿一样出嫁时生活潦倒向弟弟写信倾诉，希望弟弟能归还当初给他的钱。——收到信的弟弟本要立刻将钱寄给姐姐最终却被人骗走所有钱财。
      开始的前奏温柔醇厚，逐渐变得悠扬，在短暂的沉寂后变成钢琴轻轻的和弦声——歌声迟迟没有出现，正像欲言又止的姐姐。一开始女声用温柔，怀念的悠扬声音叙述着过去幸福的童年。

      Der Prinz ist fort. 王子离开
      Das Schloss ist leer. 空了城堡   
      Und die Prinzessin 留下的公主
      lacht nicht mehr. 不再笑
      Vorm Fenster wächst 望着窗外
      ein Dornenbusch. 荆棘疯长
      Ich kann dich nicht mehr sehn. 我再也见不到你

     姐姐的歌声变得更加悠长，就仿佛坐在火炉边回忆过去的少女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情感恳切地诉说着她的心情。她的生活因为支持音乐天才弟弟的前途被困在了这被贫困巨龙看守的高塔里。她守着冰冷枯燥而普通的生活，空为音乐世界里的公主，却没有一点公主的机会和地位。她口中窗外疯长的荆棘是生活给她的枷锁。将她湮灭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Ich will mich nicht beklagen, 我不会去怨恨
       doch meine Wunderzeit ist aus. 我的时代已过去
       Wenn er seufzt, steh ich daneben 他在叹气，我站一旁 
       und denke heimlich, 忍不住心中
       dass mein Leben 偷偷在想
       im Grunde schon vorüber ist. 我的生活，已经结束

       她的未来将从一座高塔前去另一座高塔。巨龙困扰着她。没有骑士来拯救公主。她的生活已经走向了可以遇见的终结。她也是音乐的神童。她也有着极高的天赋。一切都因为她天才弟弟的崭露头角被夺走了。但她同样支持着弟弟。她扼杀了自己的未来。她站在窗前看着明月和远方。皎皎明月照在她的身上。她回头，只有那盏昏暗的烛灯在闪烁。

       Ein hoher Dornenbusch 高高的荆棘 
       steht zwischen dir und mir. 分隔开我和你
        Ich kann dich nicht verstehn 我再也读不懂你
        und nicht mehr sehn. 也看不到你

      主旋律再次出现，父亲的声音加入歌声，姐姐的声音充满忧伤但充满了力量。最后一次主旋律中，姐姐的声音突然拔高，和声的父亲的歌声也变得更加苍老和严厉。像是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像是斥责着儿子的不懂事。姐姐无意指责弟弟，却无法按耐住自己对弟弟荒废天赋和时光，挥霍父亲的信任与为数不多的家产的行为的失望。

       一曲终了。
       勇利仿佛一瞬间抓住了维克托想表达的东西，但他不敢确认。他沉默了半分钟。他在思考维克托想说的东西，想借由这首曲目表达的——不惜换掉已经练习好的《未来的新娘圆舞曲》——那种心情。
       是一种比维克托曾经对他说的，向世界昭告他得到了灵魂与人生的另一半，他的幸福和愉悦，更重要的感情。
       勇利只是不敢确认——湮灭了的维克托。高塔里的公主——是维克托吗？离开的王子又是谁呢？是时间？是维克托的灵感？是维克托想要留住的观众吗？是什么呢？也有可能是勇利。因为勇利明白自己给维克托带来了不安和痛苦。
       只有等维克托完成编舞之后，勇利才能更清楚地窥探到维克托的内心。
       “听完了?”维克托突然出声。伴有翻动纸张的声音。勇利拔掉耳机，抱着娃娃蜷缩在床头。他把电脑电源拔掉将电脑扔在了床上，“听完了。”
       “还不错吧?”
       “很适合你。”勇利截断维克托的话头，“所以你为什么要换曲目?”他拔高声音掩饰自己的疲惫。他飞快地思考着过去的他们共同相处的几个月，他飞快地思考着过去十几年荧幕和杂志里维克托的生活。他要找到让维克托陷入荆棘的东西。维克托––是世界的“公主”，没有巨龙能阻挡勇利拯救他的公主。
        “没有什么原因。”维克托得到了勇利一个“嗯哼?”的怀疑的鼻音后换了个姿势，勇利听到了那个椅子发出的声音，维克托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你知道，阿尼亚起用新曲子了––”
       “你不要告诉我是《未来的新娘圆舞曲》。”勇利打断他的话。他坐了起来，“这毫无关系，选用同一个曲目本身就不少见，同台竞技也是有过多次。维克托，这理由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他有些着急。他为了知道维克托在想什么。他急于走进维克托展露给他的，他以前所不知道的那一面。维克托永远充满了绅士风度和活力、朝气。
        “这是阿尼亚最后一个赛季，而且她的表现并不太好。我不希望她……”
        他不希望她最后一个赛季变得黯然失色。
        维克托依旧对自己很有信心。他依旧是王。勇利突然安了心。至少维克托没有又一次怀疑起滑冰––是的，燃起对滑冰的热情的，决心重新回到赛场上的维克托，那个自信勇敢的维克托，怎么可能轻易又退缩呢。
        “但是这不是你的理由。男单女单没有什么比较的余地 而且，阿尼亚的表现没有退步得一塌糊涂，只是正常的低谷。”勇利冷静下来又一次发问。
        “我不想让格奥尔吉难过。”这回理由想点样子了。不想提醒挚友他前女友要结婚了。有点像心思缜密的维克托会做的事情。但这依旧不是勇利想印证的答案。
       他突然有一点喘不过气来。他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紧紧地攥在手里，他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维克托，你可以告诉我的。”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亲爱的勇利。我选这首歌只是因为它真的很动人。而且，结合我对滑冰，去年的我就是被关在高塔里的南内尔，滑冰离我远去。而今年我是被王子救赎的公主。自由滑––”
        “《History Maker》。”他们同时说道。声音经过时空和数据重叠。
        勇利喃喃细语说完曲目之后，维克托接着说，“没有人能阻止我继续滑冰。”
        勇利不得不承认比起《未来的新娘圆舞曲》，这首曲目更加不错。不论是对主题还是对维克托本人的诠释。但他依旧觉得他忽略了什么。他将这一切归咎于他的多疑。
        维克托依旧是那样，充满活力，热情，对滑冰的爱。勇利对自己重复。
        “早点睡觉吧亲爱的。你会给我一个金牌的对吗?”
        勇利听到维克托收拾东西的声音，“嗯。”
        “我爱你，勇利。”
        “我也爱你，维克托。”
        “晚安。”
        勇利抱着娃娃将自己埋到那柔软的毛发里。他蜷缩在墙角怀里紧紧地抱着娃娃。他在娃娃的耳边轻轻地蹭了蹭，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好想你，维克托。”
        他压下对维克托选曲仍存的不安。将自己投入了体力的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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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两个人的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将多出来的可能拖在地上的部分都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温暖的东西几乎要将他淹没。乐谱散了一地，上面圈划了各种各样的痕迹。
       他蹭着怀里那团温暖的东西，就像他每天晚上在梦里轻轻地蹭着恋人的脸颊。

－TBC－

关于歌曲的理解只是我毫无意义的班门弄斧。

Der Prinz ist fort
歌词及翻译
Du warst der Prinz, 曾经你是王子
ich die Prinzessin. 而公主是我
Im fernen Königreich 在遥远的那一个
unserer Kinderzeit. 儿时的王国
Unzertrennlich, 密不可分
zwei kleine Wunder, 这一双神童
vielbestaunt, 让人惊叹 
einander nah und gleich. 彼此多亲近
Es gab niemals Streit. 也从不争吵
Jetzt wein ich oft. 如今我常哭
Du bist so weit. 你离那么远

Der Prinz ist fort. 王子离开
Das Schloss ist leer. 空了城堡
Und die Prinzessin 留下的公主
lacht nicht mehr. 不再笑
Vorm Fenster wächst 望着窗外
ein Dornenbusch. 荆棘疯长
Ich kann dich nicht mehr sehn. 我再也见不到你
   Ich will mich nicht beklagen, 我不会去怨恨
doch meine Wunderzeit ist aus. 我的时代已过去
Bald werd ich 很快就会
Mann und Kinder haben 有丈夫孩子
und spiel Klavier 但只能
nur noch Zuhaus. 在家里弹琴
Dein Vater hat dich aufgegeben. 爸爸已经将你放弃， Er sagt, dass du verloren bist. 他说，不知你身在何处
Wenn er seufzt, steh ich daneben 他在叹气，我站一旁
und denke heimlich, 忍不住心中
dass mein Leben 偷偷在想
im Grunde schon vorüber ist. 我的生活，已经结束

Der Prinz ist fort. 王子离开
Das Schloss ist leer. 空了城堡
Und die Prinzessin 留下的公主
lacht nicht mehr. 不再笑
Vorm Fenster wächst 望着窗外
ein Dornenbusch. 荆棘疯长
Ich kann dich nicht mehr sehen. 我再也见不到你

Der Prinz ist fort. 王子离开
Das Schloss ist leer. 空了城堡
Und die Prinzessin 留下的公主
lacht niemals mehr. 不再笑
Ein hoher Dornenbusch 高高的荆棘
steht zwischen dir und mir. 分隔开我和你
Ich kann dich nicht verstehn 我再也读不懂你
und nicht mehr sehn. 也看不到你